第八十九章七步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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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七步之殤
隨後的兩場比試便輕松的多，除卻期間幾名弟子因炸藥配方走火，差點引起爆炸之外，整個比試現場井然有序。制毒、機括、火藥三項比試下來，參與人數從開始的百餘人很快銳減到十人。此刻站在校中的十人都是一路過關斬將的佼佼者，也是最有可能成為未來唐門棟梁之才的希望。而最終能從比武中勝出之人，只要能獲得現任掌門及各大掌房的認同，便可作為下一任掌門之位的繼承人。
“平日裏沒看出來，秀秀還真是挺有兩下子的。”坐在各大門派掌門之間的段青彥，遠遠望著被一幹唐門弟子圍著道賀的唐秀秀感慨著。不知道最後的比武，唐秀秀會不會用自己為她量身定制的‘紅袖天驕’。“只是不知道掌門人的位子會花落誰家，唐情兄和唐諒兄的身手不分伯仲。”
一旁同樣觀戰的楚煜卻是默不作聲，那兩人的身手不分伯仲只是表象，包括段青彥在內的所有人大抵都是這樣認為。可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些只是唐諒刻意隱藏鋒芒的結果，至少自己所能窺見唐諒在武功上的造詣已經遠遠超越唐情，甚至有可能與身為掌門的唐天容平分秋色，更不用說再加上唐諒體內的麒麟血會將他的功力提升到何等境界了。
身旁有些小弟子甚至背地裏偷偷開盤下註，賭唐掌門的兩個兒子誰才會成為下一任的繼承者。就目前來看，兩人的賭註基本上無甚差別。段青彥看著有趣便對楚煜道：“不妨我們也跟著下註，試試運氣如何？”
“那你打算賭誰贏呢？”楚煜不甚認真的問道。
段青彥抿了口茶，胸有成竹道：“賭他們誰都不會贏，最後贏的很有可能會是秀秀。”
“沒想到你對她這麽有信心，希望如此。”楚煜只覺得段青彥的結論荒誕無比，雖然自己也承認唐秀秀的習武天賦實屬上乘，可要想完全贏過她的兩位兄長，基本上是天方夜譚。
半個時辰後，唐竹唐老爺子的出現更是將原本就激烈的比試氛圍推到了頂峰。‘唐竹’這個名字在四十年前的江湖中可是如同神話般的存在，同樣在唐門弟子心目中，唐老爺子在暗器上的造詣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峰。此次唐竹所帶來的唐門震門四寶更是極大的調動了所有人的興趣。
“今日承蒙江湖中各位賞光大駕光臨唐家堡，使得寒舍蓬蓽生輝，老朽感到不勝榮幸。正如各位所見，唐門的下一任繼承人即將在這裏誕生，我唐門自古便遵從先祖遺訓：‘統率百毒，以解民厄’。這場比武不僅關系個人的名譽，更是會影響到唐門日後的命運與走向，希望參與的各位不僅是為了個人的榮譽而戰，更要做到為我唐門家族的未來而戰！”唐竹響如如洪鐘的蒼勁聲音被內力傳入眾人耳中，一時間整個校場寂靜無聲，隨後響起雷鳴般的歡呼。
最先登上比武臺的是唐諒和來自火器門的唐明賦，在十人抽簽決定比武對手時，就有不少人祈禱：千萬別碰上與唐諒交手，不然只能是被淘汰的份。所以當唐明賦抽到與唐諒對決的竹簽時，後悔自己沒去燒香拜佛以至於走背運出師不利。在唐家堡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子皆知:每年的門內比試都是看著唐諒把對手胖揍一頓，就連實力與其不相上下的唐情都難以幸免，更別提其他的菜鳥弟子，稍微不留神就會淪為唐諒的人肉沙包。
唐秀秀望著登臺的兩人，看到其中那名喚作唐明賦的弟子明顯的兩腿打顫，不禁無奈的嘆氣。誰叫自家的二哥天生一副冰山面孔，本身殺氣又重，江湖中金童閻羅的名號亦不是白來的。
也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唐明賦上來便丟出大把的銀針，漫天花雨、流星追月、含沙射影……各種各樣的招數輪番上陣,在他看來就算唐諒功夫再高,也不敢輕易以身犯險去深入暗器中接近自己。可他偏偏就忘記了一點：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面前，所有招數都只是零。原本以為能僥幸擊中唐諒的唐明賦，突然感到喉頭間一抹涼意，此時不見蹤影的唐諒早已繞到他身後，用梅花鏢抵住了他的命脈。不過半盞茶功夫，唐諒就輕松贏得第一局的比武。
第二場的兩名子弟堪堪打了個平手，經由唐天容與各大掌門商議後，決定算作兩人同時晉級。第三場則是輪到唐情，運氣不錯的他抽到的對手是名為唐樂姍的女弟子。可對方不但沒被唐情的氣場嚇到，反而在暗器手法上更勝三分，每一次進攻都像是經過精心計算過一般，分毫不肯示弱，如此一來倒讓堅持好男不跟女鬥的唐情打得十分吃力。不過唐情很明智的選擇了對癥下藥，既然對方精於計算，那麽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其身，在發出暗器前故意賣了個破綻，對方進攻心切果真著了道，唐情用自創的黑紫色‘多情刺’斬斷了唐樂姍耳邊的一縷青絲，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第四場的兩名弟子也是很快角逐出勝負，由機括房的唐平勝出晉級隨後的比武。至於第五場，自然該唐秀秀登場了。別看此時的她鎮定自若，其實心裏早就開始七上八下。她抽簽到的是唐七公的侄孫，唐眠風一個渾身是毒的難纏對手。
兩人在臺上約莫僵持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分曉。雖說唐眠風的進攻著實刁鉆古怪，但在魔高一丈的唐秀秀的面前壓根就是‘小兒科’。論起拳腳，也許唐秀秀遠不如唐眠風這種科班出身的弟子，可說到打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挖眼、撩襠、揚塵……別管是不是招數的陰損招都被唐秀秀一個不落的用上了。逼得唐眠風一身武藝使不出來，氣得哇哇亂叫。眼看唐眠風的體力有些不支，唐秀秀看準空當打出一把‘紅袖’，結果就是十餘把精湛的飛刀將唐眠風像釘釘子一般釘在地上。聽著臺下略帶哄笑的歡呼聲，唐秀秀有些赧然的拱拱手：“承讓承讓。”臺下的唐天容看得自是十分欣慰，自家的三個小東西全都沖進了前六強，不得不說是件頗為自豪的事情。至於唐七公則是在唐秀秀下臺後賞了她一記爆栗：“就會耍花花腸的鬼機靈！”
黃昏之時，空前別後的比試大會終於進入了尾聲。唐秀秀在隨後的比試中以半招只差，輸給了暗器房的分家師兄——唐嚴爵。
掌門繼承人的競爭結果毫無懸念的落在唐情和唐諒身上。唐秀秀看著自家兩位兄長一白一黑的身影在臺上你來我往，不禁感到有些為難，無論是武功還是經世兩位兄長都是出類拔萃的，可掌門人的位子只有一個，而且這象征著唐門最高權力的位子可不像小時候的點心和玩具，可以開開心心的同其他人一起分享。
在臺上的兩人同時出掌，瞬間強大的內力將兩人震得各退了一步。隨即眾人驚訝的發現，唐情的白衣上出現了點點血跡。唐秀秀只覺得腦子嗡得一響，直接飛身沖上臺扶住了受傷的唐情。白衣上的點點血跡隱約透露出黑色，一看就是中毒的標志。可這場比試的要求便是點到為止，以二哥唐諒對暗器掌控的水準，絕不會發生誤傷這種低級錯誤。
“二弟你！”被梅花鏢擊中肩胛骨的唐情又驚又怒，隨後咳出的血跡更讓在場的所有人驚訝，很明顯的唐諒梅花鏢上的毒並不屬於唐門，而是一種立即置人於死地的不知名毒物。可唐諒此時除了震驚也沒有第二種情緒，自己的梅花鏢都是在唐門內制成的，斷然不會出現這種烏龍的誤傷，可在場的眾人似乎沒人會相信唐諒這個始作俑者會毫不知情。
了然方丈見狀一記大定金剛指便封住唐諒所有的穴道，唐天容則是面色陰沈的上臺去查看長子的傷勢。唐老爺子則是審視般盯著唐諒看了許久，最終長嘆一句：“作孽！”然後拂袖離去。
“爺爺您聽我說！那梅花鏢上的毒不是我下的！”向來冷漠的唐諒的也慌神了，自己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己之利去傷害唐情。可圍觀的唐門弟子都是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他，眾所周知：若是唐情在比試中有個什麽好歹，那掌門人的位子壓根就是唐諒的囊中之物，其他人根本就沒可能與其爭鋒。唐諒解釋的話語在眾人聽來無疑是陰謀敗露的狡辯。
“爹，秀秀，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大哥爭什麽！我…”就算是所有人都可以懷疑他唐諒,可當唐情和唐秀秀用疑慮的眼神看向他時,唐諒只覺得自己就像被浸入冰水之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此時血氣上湧的唐秀秀壓根就不想聽唐諒再說些什麽,跟隨著湧上前來幫忙的弟子一同攙扶著唐情,很快就消失在校場。望著唐秀秀和唐情在離去前甚至連最後一眼都不屑於看自己，唐諒徹底失去了解釋的念頭，頹唐的跌坐在比武臺上，了然方丈的穴位點得又重又急，此時的他無力的看著身邊的眾人面色各異如潮水般散去，只覺得自己又回到兒時那段灰色的記憶中。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平日裏嚴厲卻不失慈愛的唐天容，此時面色冷峻的審視著唐諒。“為了你，月棠可以連命都不要。可你卻還要來害她的兒子，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收養你這麽個餵不熟的狼進唐門！”
“爹。”唐諒此時努力克制自己不讓眼中的淚水湧出，面前養了自己將近二十年的男人突然間將自己的存在徹底否定，他真的懷疑是否自己落入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我沒你這種恩將仇報的兒子！”一瞬間唐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盛怒之下的唐天容打了他一記耳光。在唐諒的記憶中舐犢情深的唐天容從來都沒有動手打過三個兒女中的任何一人。
“掌門息怒，您看這逆子該如何處置？”唐七公有些憐憫的望著唐諒，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即便平日裏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可歸根到底還是個心地純良的性情。
“暫時押往柴房，待給情兒驗過毒之後再做定奪。”唐天容強忍心中的怒火，帶領幾位其他門派的掌門先行離開。
待眾人走後，唐七公攙扶起跌坐在地的唐諒：“要不二少爺先去老身那裏避避風頭，等掌門氣消了再做解釋如何？”
“不用了七公，謝謝您還願意相信我。”唐諒目光空洞的望著不遠處，方才人山人海的校場轉眼就變得空無一人，真像是給自己的人生畫上一個諷刺的結局。“爹說了讓我去柴房，我哪裏都不會再去的。”強忍著被封住穴道的不適，唐諒搖搖晃晃邁出第一步。
第二步，唐諒想起自己在北滄見到月棠的第一眼，那時自己以為是見到了娘親，抱著她死也不肯松手；第三步，唐諒回想著自己初到唐家堡的情景，唐天容為他取名為唐諒，並且耐心的手把手教他學些自己的名字；第四步，唐諒想起秀秀剛出生時的樣子，自己和大哥滿是好奇的看著搖籃中的小小生命而感到欣喜……
“都這時候了,不想死的話就別硬充英雄。”楚煜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也及時攙住了唐諒搖搖欲墜的身形。“就算他們都不信你，我信！就憑你我都是背負著那見鬼的麒麟血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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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裏沒看出來，秀秀還真是挺有兩下子的。”坐在各大門派掌門之間的段青彥，遠遠望著被一幹唐門弟子圍著道賀的唐秀秀感慨著。不知道最後的比武，唐秀秀會不會用自己為她量身定制的‘紅袖天驕’。“只是不知道掌門人的位子會花落誰家，唐情兄和唐諒兄的身手不分伯仲。”
一旁同樣觀戰的楚煜卻是默不作聲，那兩人的身手不分伯仲只是表象，包括段青彥在內的所有人大抵都是這樣認為。可他卻清楚的知道，這些只是唐諒刻意隱藏鋒芒的結果，至少自己所能窺見唐諒在武功上的造詣已經遠遠超越唐情，甚至有可能與身為掌門的唐天容平分秋色，更不用說再加上唐諒體內的麒麟血會將他的功力提升到何等境界了。
身旁有些小弟子甚至背地裏偷偷開盤下註，賭唐掌門的兩個兒子誰才會成為下一任的繼承者。就目前來看，兩人的賭註基本上無甚差別。段青彥看著有趣便對楚煜道：“不妨我們也跟著下註，試試運氣如何？”
“那你打算賭誰贏呢？”楚煜不甚認真的問道。
段青彥抿了口茶，胸有成竹道：“賭他們誰都不會贏，最後贏的很有可能會是秀秀。”
“沒想到你對她這麽有信心，希望如此。”楚煜只覺得段青彥的結論荒誕無比，雖然自己也承認唐秀秀的習武天賦實屬上乘，可要想完全贏過她的兩位兄長，基本上是天方夜譚。
半個時辰後，唐竹唐老爺子的出現更是將原本就激烈的比試氛圍推到了頂峰。‘唐竹’這個名字在四十年前的江湖中可是如同神話般的存在，同樣在唐門弟子心目中，唐老爺子在暗器上的造詣就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峰。此次唐竹所帶來的唐門震門四寶更是極大的調動了所有人的興趣。
“今日承蒙江湖中各位賞光大駕光臨唐家堡，使得寒舍蓬蓽生輝，老朽感到不勝榮幸。正如各位所見，唐門的下一任繼承人即將在這裏誕生，我唐門自古便遵從先祖遺訓：‘統率百毒，以解民厄’。這場比武不僅關系個人的名譽，更是會影響到唐門日後的命運與走向，希望參與的各位不僅是為了個人的榮譽而戰，更要做到為我唐門家族的未來而戰！”唐竹響如如洪鐘的蒼勁聲音被內力傳入眾人耳中，一時間整個校場寂靜無聲，隨後響起雷鳴般的歡呼。
最先登上比武臺的是唐諒和來自火器門的唐明賦，在十人抽簽決定比武對手時，就有不少人祈禱：千萬別碰上與唐諒交手，不然只能是被淘汰的份。所以當唐明賦抽到與唐諒對決的竹簽時，後悔自己沒去燒香拜佛以至於走背運出師不利。在唐家堡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子皆知:每年的門內比試都是看著唐諒把對手胖揍一頓，就連實力與其不相上下的唐情都難以幸免，更別提其他的菜鳥弟子，稍微不留神就會淪為唐諒的人肉沙包。
唐秀秀望著登臺的兩人，看到其中那名喚作唐明賦的弟子明顯的兩腿打顫，不禁無奈的嘆氣。誰叫自家的二哥天生一副冰山面孔，本身殺氣又重，江湖中金童閻羅的名號亦不是白來的。
也許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唐明賦上來便丟出大把的銀針，漫天花雨、流星追月、含沙射影……各種各樣的招數輪番上陣,在他看來就算唐諒功夫再高,也不敢輕易以身犯險去深入暗器中接近自己。可他偏偏就忘記了一點：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面前，所有招數都只是零。原本以為能僥幸擊中唐諒的唐明賦，突然感到喉頭間一抹涼意，此時不見蹤影的唐諒早已繞到他身後，用梅花鏢抵住了他的命脈。不過半盞茶功夫，唐諒就輕松贏得第一局的比武。
第二場的兩名子弟堪堪打了個平手，經由唐天容與各大掌門商議後，決定算作兩人同時晉級。第三場則是輪到唐情，運氣不錯的他抽到的對手是名為唐樂姍的女弟子。可對方不但沒被唐情的氣場嚇到，反而在暗器手法上更勝三分，每一次進攻都像是經過精心計算過一般，分毫不肯示弱，如此一來倒讓堅持好男不跟女鬥的唐情打得十分吃力。不過唐情很明智的選擇了對癥下藥，既然對方精於計算，那麽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其身，在發出暗器前故意賣了個破綻，對方進攻心切果真著了道，唐情用自創的黑紫色‘多情刺’斬斷了唐樂姍耳邊的一縷青絲，贏得了最終的勝利。
第四場的兩名弟子也是很快角逐出勝負，由機括房的唐平勝出晉級隨後的比武。至於第五場，自然該唐秀秀登場了。別看此時的她鎮定自若，其實心裏早就開始七上八下。她抽簽到的是唐七公的侄孫，唐眠風一個渾身是毒的難纏對手。
兩人在臺上約莫僵持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分曉。雖說唐眠風的進攻著實刁鉆古怪，但在魔高一丈的唐秀秀的面前壓根就是‘小兒科’。論起拳腳，也許唐秀秀遠不如唐眠風這種科班出身的弟子，可說到打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挖眼、撩襠、揚塵……別管是不是招數的陰損招都被唐秀秀一個不落的用上了。逼得唐眠風一身武藝使不出來，氣得哇哇亂叫。眼看唐眠風的體力有些不支，唐秀秀看準空當打出一把‘紅袖’，結果就是十餘把精湛的飛刀將唐眠風像釘釘子一般釘在地上。聽著臺下略帶哄笑的歡呼聲，唐秀秀有些赧然的拱拱手：“承讓承讓。”臺下的唐天容看得自是十分欣慰，自家的三個小東西全都沖進了前六強，不得不說是件頗為自豪的事情。至於唐七公則是在唐秀秀下臺後賞了她一記爆栗：“就會耍花花腸的鬼機靈！”
黃昏之時，空前別後的比試大會終於進入了尾聲。唐秀秀在隨後的比試中以半招只差，輸給了暗器房的分家師兄——唐嚴爵。
掌門繼承人的競爭結果毫無懸念的落在唐情和唐諒身上。唐秀秀看著自家兩位兄長一白一黑的身影在臺上你來我往，不禁感到有些為難，無論是武功還是經世兩位兄長都是出類拔萃的，可掌門人的位子只有一個，而且這象征著唐門最高權力的位子可不像小時候的點心和玩具，可以開開心心的同其他人一起分享。
在臺上的兩人同時出掌，瞬間強大的內力將兩人震得各退了一步。隨即眾人驚訝的發現，唐情的白衣上出現了點點血跡。唐秀秀只覺得腦子嗡得一響，直接飛身沖上臺扶住了受傷的唐情。白衣上的點點血跡隱約透露出黑色，一看就是中毒的標志。可這場比試的要求便是點到為止，以二哥唐諒對暗器掌控的水準，絕不會發生誤傷這種低級錯誤。
“二弟你！”被梅花鏢擊中肩胛骨的唐情又驚又怒，隨後咳出的血跡更讓在場的所有人驚訝，很明顯的唐諒梅花鏢上的毒並不屬於唐門，而是一種立即置人於死地的不知名毒物。可唐諒此時除了震驚也沒有第二種情緒，自己的梅花鏢都是在唐門內制成的，斷然不會出現這種烏龍的誤傷，可在場的眾人似乎沒人會相信唐諒這個始作俑者會毫不知情。
了然方丈見狀一記大定金剛指便封住唐諒所有的穴道，唐天容則是面色陰沈的上臺去查看長子的傷勢。唐老爺子則是審視般盯著唐諒看了許久，最終長嘆一句：“作孽！”然後拂袖離去。
“爺爺您聽我說！那梅花鏢上的毒不是我下的！”向來冷漠的唐諒的也慌神了，自己怎麽可能會為了一己之利去傷害唐情。可圍觀的唐門弟子都是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他，眾所周知：若是唐情在比試中有個什麽好歹，那掌門人的位子壓根就是唐諒的囊中之物，其他人根本就沒可能與其爭鋒。唐諒解釋的話語在眾人聽來無疑是陰謀敗露的狡辯。
“爹，秀秀，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大哥爭什麽！我…”就算是所有人都可以懷疑他唐諒,可當唐情和唐秀秀用疑慮的眼神看向他時,唐諒只覺得自己就像被浸入冰水之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此時血氣上湧的唐秀秀壓根就不想聽唐諒再說些什麽,跟隨著湧上前來幫忙的弟子一同攙扶著唐情,很快就消失在校場。望著唐秀秀和唐情在離去前甚至連最後一眼都不屑於看自己，唐諒徹底失去了解釋的念頭，頹唐的跌坐在比武臺上，了然方丈的穴位點得又重又急，此時的他無力的看著身邊的眾人面色各異如潮水般散去，只覺得自己又回到兒時那段灰色的記憶中。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平日裏嚴厲卻不失慈愛的唐天容，此時面色冷峻的審視著唐諒。“為了你，月棠可以連命都不要。可你卻還要來害她的兒子，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收養你這麽個餵不熟的狼進唐門！”
“爹。”唐諒此時努力克制自己不讓眼中的淚水湧出，面前養了自己將近二十年的男人突然間將自己的存在徹底否定，他真的懷疑是否自己落入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我沒你這種恩將仇報的兒子！”一瞬間唐諒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開來，盛怒之下的唐天容打了他一記耳光。在唐諒的記憶中舐犢情深的唐天容從來都沒有動手打過三個兒女中的任何一人。
“掌門息怒，您看這逆子該如何處置？”唐七公有些憐憫的望著唐諒，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即便平日裏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可歸根到底還是個心地純良的性情。
“暫時押往柴房，待給情兒驗過毒之後再做定奪。”唐天容強忍心中的怒火，帶領幾位其他門派的掌門先行離開。
待眾人走後，唐七公攙扶起跌坐在地的唐諒：“要不二少爺先去老身那裏避避風頭，等掌門氣消了再做解釋如何？”
“不用了七公，謝謝您還願意相信我。”唐諒目光空洞的望著不遠處，方才人山人海的校場轉眼就變得空無一人，真像是給自己的人生畫上一個諷刺的結局。“爹說了讓我去柴房，我哪裏都不會再去的。”強忍著被封住穴道的不適，唐諒搖搖晃晃邁出第一步。
第二步，唐諒想起自己在北滄見到月棠的第一眼，那時自己以為是見到了娘親，抱著她死也不肯松手；第三步，唐諒回想著自己初到唐家堡的情景，唐天容為他取名為唐諒，並且耐心的手把手教他學些自己的名字；第四步，唐諒想起秀秀剛出生時的樣子，自己和大哥滿是好奇的看著搖籃中的小小生命而感到欣喜……
“都這時候了,不想死的話就別硬充英雄。”楚煜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也及時攙住了唐諒搖搖欲墜的身形。“就算他們都不信你，我信！就憑你我都是背負著那見鬼的麒麟血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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